撩妹即正义

小剧场演员X写字楼白领

陈海亮X于植

礼尚往来的都市恋爱。

于植把自己的登山包扔在脚边，恶狠狠地看向泰瑞，“周末再跟你出门我就是纯傻叉。”

泰瑞，于植同公司市场部的同事兼发小，正对着街边的落地窗整理自己已经抹了半斤发蜡的头型。

听着于植的抱怨，他情不自禁翻了白眼，“拜托，这叫健康生活好吗？It’s called 时下最流行的city walk，我交了成团费的，少不知好歹。”

于植听得头痛，哪个词条的city walk释义是需要驱车五十公里到市郊南山接受荒野徒步。于植看着远处高耸的山峰，开始思量自己996的身体能否走完全程。

泰瑞这个时候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这个团漂亮妹子特别多，所以我特意跟的这个。”说完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

于植看了陷入更深的无语，不禁好奇，“你是在我们楼里找不到可以祸祸的好人了所以来向外人伸出罪恶的小手了是吧？”

泰瑞瘪了嘴双手摊开，“没办法，当在我们写字楼里拥有超过三个前女友后，我现在早高峰进电梯超载了都是被踢出去的那个，坏事传千里真的，明明我每段感情都是好聚好散。”

说得无比真诚又可怜，于植不禁感叹泰瑞的自我认知是有多坚固，全世界最爱泰瑞侯的一定是泰瑞侯。

人群渐渐聚集，这时候一个身高显著的男人站在了台阶上拿着大声公对大家点名，于植喝了口水望向声音来源，“那是我们这次登山团的领队，说是退役老兵，这次我们交的成团费就是他做后勤保障的服务费。”泰瑞在旁边介绍。

于植内心感到不屑，就这山要啥后勤保障，真以为珠穆朗玛峰，说是成团费实际就是来骗钱的，于植忿忿不平把水扔进登山包。

 

“大家好，我是此次登山团的领队，陈海亮。”领队点完名后开始做自我介绍，于植划上没有新消息提醒的手机看向他，“请这次登山全程大家都要跟紧队伍不要单独行动，如果有身体不适请及时和我联系，我会安排休息或者专人领下山。”

阳光洒在领队脸上，他对着人群耐心解释，笑得像个销售冠军，于植想怪不得打动了市场部的人精泰瑞掏钱包，原来是惺惺相惜。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请大家仔细阅读我们在群里发布的注意事项，祝大家享受一个快乐健康的周末。。。”

泰瑞已经在空地上做好了拉伸，泰瑞自称在网上看了很多运动康复的视频，无师自通成半个专家，于是拉着于植一起拉伸，大声公里的声音停止的那刻，于植几乎被泰瑞压坐着劈了个叉，情难自禁发出了一声悠扬婉转的悲鸣，响彻了整个登山口。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集聚到人群后方的空地上，陈海亮站在高处隔着几排黑压压的人头去找声音来源。于植想过登山不是过周末的好选择，没想到是这么不好的选择，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可他一个大好青年登山未起而直接抽筋。

泰瑞被他的尖叫声吓得不轻忙把他翻过来查看，于植下肢痛得直接蜷缩成一团，陈海亮穿过人群跑过来，压住他脚底抻开开始做些简易的按摩，顺着他蜷缩的下肢一路摁到腿根甚至更中央的区域，于植虽然痛得神志不清还是面露狐疑，他强撑着最后一分清醒按住那人一直动作的手，大声呵斥“你在摸哪里啊！”

陈海亮一脸无辜，一套规程化的拉伤急救动作怎么触了这位青年的逆鳞？泰瑞安抚情绪激动的于植说这是正常的动作，他在网上看过相关拉伸视频。

于植怒目圆睁瞪着泰瑞，他怎么还好意思提！

“我这是正常的缓解动作。”陈海亮虽然被呵斥却没有停下按摩的手法，五分钟后于植觉得刚刚血液倒流般僵硬的大腿肌肉得到了舒缓，痛感明显减轻。

 

身体恢复正常的那刻，理智也逐渐攀爬回脑袋，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二十来号人团团围住观摩抽筋打滚尖叫的样子后，于植想把地上的土埋自己脸上。

看他逐渐脱离痛苦的神色，陈海亮大舒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替人家班领人来山里，别说开门红，这位大哥差点把120招来这个团立地解散，到时候还得一笔笔退钱。

泰瑞被于植吓得不轻，把他扶起来之后连说抱歉，说自己学艺不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希望于植在以后的生活里加强锻炼，不要荒废年轻时候二级运动员的身体素质。

于植火气蹭得冒上头顶，朝他脸上扬了一把土，泰瑞为出门打理了半个钟的头势瞬间垮台。 

两人还在掰扯，陈海亮的声音插进他俩密集的对轰中询问于植的身体状况，并且亲切地表示可以背他去一公里以外的停车场，然后露出了一口白牙。于植摆摆手表示不用，他抓住泰瑞的背包带，想让泰瑞搀他回车上。然而让于植寒心的是，泰瑞比起弥补过错似乎更想留在团里和陌生的漂亮美眉携手登山而面露难色，陈海亮看出泰瑞的迟疑拉起于植的手臂挂自己肩上，十分慷慨地表示可以带他回市里，这次旅行团他原来替班的大哥已经临时改约回来带队了，他好人做到底送于植这个伤号回城休养。

泰瑞眼神放光表示海亮真是发挥了人民子弟兵为人民的优良传统，十分放心地把于植交给他，然后开心的跟上了登山团的队伍。

于植心生荒凉顿感自己交友不慎，下周一的电梯踢人也要有他一份。

他只顾着对泰瑞的离去身影生气，完全忘记自己还挂在陈海亮身上，不免有些尴尬忙站直一些。陈海亮捞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带，“别客气真的，我蹲举100kg，背你不费事。”

于植尴尬笑笑身体倒也没那么脆，只是办公久坐肌肉僵了，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陈海亮的怀抱，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停车场走。“你的包不要吗？”陈海亮笑着追过来，晃晃手里的背包，于植笑笑接过来然后感觉自己确实负重有些迈不开步，陈海亮看出了他的犹豫，把包接过来自己背着又来搀他。

这个男的，真是过分热情！

于植虽然有些尴尬但碍于行动受限还是任由这个大个撑着自己的手肘往前走。到了停车场才发现，泰瑞带走的不仅是于植对于友情的期待更有他的车钥匙！陈海亮主动表示可以坐他的车回城。

于植摸摸额头笑“那真是麻烦了啊。”

陈海亮扶他坐进副驾，“不麻烦的，都是顺路。”

 

周一上班时候，泰瑞溜到于植工位上询问他恢复情况，于植忍住把咖啡泼他身上的冲动说已经没事了，多亏自己年少时候篮球二级运动员的底子，底子太厚实了导致恢复能力快。

泰瑞闻言愧疚心理锐减，洋洋得意地开始给于植炫耀自己的猎艳战绩，展示自己最新聊天界面上一溜的新加的美女们。于植推开他怼到眼前的手机屏幕，泰瑞收回自己的成果展示问他周末怎么回来的。

于植顺手把自己桌面上的文档抄送给项目负责人和对接，随口回答陈海亮送的。泰瑞连连称赞陈海亮有责任心，问于植什么时候请海亮吃饭，他也要去道谢。

于植困惑地抬头看泰瑞，“为啥要请吃饭。”

泰瑞一脸看着外星人的神情回看他，“拜托，这里是China，难道不是从你呱呱坠地开始就进入人情社会吗？你打个快车顺风车回城也要花钱吧？他免费送你不应该请人家吃个饭吗！要联系方式了吗？”

于植划开手机点开陈海亮的对话框，那天加了微信后除了道谢后别的再无交流，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发自十分钟前。

加紧排练中。配图是陈海亮素着脸坐在舞台上比耶，附上定位。

于植点进去定位，步行十二分钟路程的小剧场，离办公地点两个路口。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太方便，于植不禁抬眉，仿佛不去回个礼倒是他不懂事。他踢了一脚泰瑞，“怎么你这外籍比中国人还懂人情世故。”

泰瑞把手机当做麦克风怼到嘴边，“可能是因为。。。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总是在对我召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的音节还没发出声，于植就直接手动封住了他的嘴，这里是办公场不是春晚现场！

 

他划开手机给陈海亮的对话框里打字，“今天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在你朋友圈定位的附近，想谢谢你周末的仗义之举！[抱拳][抱拳]”陈海亮没一会儿就回复了，短短两个字“没空。”然后没两分钟又跟过来一条，“你在附近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我们排练[大笑]”

于植噘着嘴想了想，发去，“行，一会儿来。”

没空吃饭还人情的话倒也不至于空手去，于植还是在写字楼底下的咖啡店点了八杯咖啡带过去，寻到定位点，才发现这是个藏着五六个小剧场的上世纪筒子楼，工作日的中午这里倒也不乏热闹，来来往往的文艺青年把这里装点得气质超群。 

陈海亮供职的那间在三楼，于植走过狭长的楼梯，掀开厚重的幕布来到另一方天地，里面灯火通明，陈海亮正在台上聚光灯的照射中背诵着长段的独白，他一会儿自怨自艾一会儿义正严词，一会儿悲天悯人一会儿仇恨世界，孤独地扮演着疯狂的角色，于植找了空座坐下看着这个和周末乐于助人的陈海亮截然不同的模样。

这幕休止，陈海亮退到舞台一端观看其他人的排练，他在扫视观众席的时候看见了安静坐着的于植，于植又被台上其他人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正被荒腔走板的调侃逗得笑着露出了兔牙。陈海亮悄悄靠近他，拉着他旁边的座位直接坐下了，于植听见他的动静笑着和他打招呼，把自己带来的咖啡递给他，说是请他和同事一起喝，排练辛苦云云。陈海亮歪着脑袋说为什么这么客气。 

于植腹诽，要不是为了还人情我至于这么热的天大中午跑过来送咖啡，就是要足够客气！但还是摆摆手笑道，不客气的。陈海亮捉住他晃动的手腕，“你要不要等我一会儿，排练结束了我们就能一起吃饭了。”于植的手腕被不熟悉的温度包裹着，环绕着脉搏的皮肤丝丝发烫，陈海亮抬眉，“你是不是在杭滨那栋楼上班？”于植愣了一下说是。陈海亮就笑了笑，上手塞给他两张纸，“这是我们今晚演出的门票，你有空可以来支持一下。”

于植拿着那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想我不是来还人情的怎么又要欠人情了！连忙推辞回去，“不用不用我没准点下班的，给我也是浪费。”陈海亮手撑着脸看他，笑着说“没事儿的，赶不及看就浪费，给你浪费我乐意的。”于植看着对面真诚无害的笑容，只能默默接下。

到了剧场楼下往回走才发现人情这门功课，他是真的考不了满分。

 

一下午的工作居然出奇顺利，运营对接全没有找于植的麻烦，六点半他已经对着空白的钉钉消息栏陷入纠结。最后想了想还是抬腿往剧场走，下楼的时候遇见下班的泰瑞，泰瑞拉他去泡吧，于植扯了个自己胃痛要回家喝粥的名头从他的组局中试图逃出去，泰瑞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你啥时候有胃病？你很讨厌喝粥吧！你是不是要去约会跟我扯谎啊！！”于植叹口气说没有，泰瑞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让他走了。于植跑了两步生怕泰瑞跟上来，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 

检票的时候已经开场了，于植只能冒着黑找到自己座位，陈海亮倒是大方直接给了第一排的，刚落座就听见陈海亮在下午彩排时念的独白，一行清泪正从郁郁不得志的王子脸上滑落。“原来他演王子。”于植逐渐从混乱的时间线里缕清剧情，大部分时候他没有搞懂这部杂糅了中国戏曲和西方戏剧的剧作在演绎什么，但是他看清了明亮聚光灯下陈海亮的每个细微表情。王子最后被国王除以绞刑，在痛哭和血泪中剧情落下帷幕。于植突然有了一个念头，陈海亮哭那么多是不是很累。 

小剧场是有演员出来和观众告别的流程的，退场的时候演员在出口排排站和观众拍手合影，于植本来想和陈海亮打个招呼证明自己来了没有浪费他的好意，但是看到出口处陈海亮周围站满了年轻的男孩女孩，陈海亮笑得灿烂，伸手揽过热情观众和和气气地跟他们逐个自拍，于植站了会儿觉得没必要挤过去了，想着发个微信就行。

正准备走进楼梯口，就听到陈海亮隔着半个厅喊他的名字，“于植！！你等等！！”陈海亮和周围的观众打过招呼后连忙跑过来，“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啊？”于植觉得不好意思，“我看你。。有点忙。。”陈海亮又笑了，“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好开心。”于植觉得灯光下他的酒窝有点晃眼，妆造涂的红色血迹覆在他眼角边上，若隐若现。于植不自觉伸手，轻轻擦拭掉那一抹红色。

陈海亮愣了一下没阻止，“我们剧场票房一般，多个活人多份人气，作为你支持我们创作的回礼，我请你吃个饭。”于植回过神，忙把手收回来，手指上还残留着颜料的油膜感，有点点发烫，于植看向他身后三三两两的人群，“你也会请这些观众吃饭吗？”陈海亮跟着他的目光逡巡了一番，“有些观众经常来看剧，算是我熟人，但你不止啊，你还是我登山的朋友呢。” 

于植顿时回忆起了当时自己在大地母亲怀里打滚的场景，尴尬地想从地球离开，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后应付说，“再说再说。”然后飞一般地从楼道跑了。

 

第二天中午，泰瑞拎着咖啡来找于植吃公司食堂，顺便想八卦一下他昨晚到底去了哪里，于植掏了工牌要跟他下楼吃饭，就看到陈海亮的消息提醒，“你要不要下楼和我吃午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于植脑海里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我什么时候答应他要吃饭的！

泰瑞凑过来看他聊天，看到陈海亮的名字还惊奇了一下，“这不是上次送你回来那老兵，你请人家吃饭没？”于植正在对话框打出拒绝，听到泰瑞的话暂停了发送键，“。。。还没有。”泰瑞翻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于植心虚地表示马上就请了，泰瑞一脸不相信，“什么时候？” 

“现在！”

 

于植着急下楼，摁电梯的时候遇见了集团的董事长，他连忙退出电梯示意让领导先走，董事长招招手让他们一众下楼吃饭的人都进来，不用等下一班电梯。

于植走出电梯廊的时候就看见陈海亮倚在大厅接待处的桌子上，伸着手臂朝他挥手。董事长走出门看见青年的动作，回身看了一眼于植。于植冲领导点头笑笑，连忙攀着海亮的手臂，把人带出大楼。

正午的阳光正是刺眼，于植跑动了一下，身上泛起一层薄汗，没好气地问他来做什么。海亮伸手把于植前额掉下来的头发轻轻捋到边上，“怕你缺个饭搭子，找你吃饭。”说完憨憨地笑了。

于植有些心烦，他把头发往后拨了拨，振振有词“我打篮球、参加骑行队、还和隔壁园区的玩桨板，我根本不缺人一起吃饭。”海亮笑了，“哦，你社交这么丰富呐，那现在先跟我一起吃吧。”说罢就揽过他的肩膀将人往马路对面的面店带。

于植没抢过陈海亮买单，坐在那看着陈海亮大口嗦着面，动不下去筷子。这会儿面店里充斥着附近上班的人，有两三个和海亮看着挺熟，路过他们桌和他打招呼。陈海亮主动解释，“他们都是常来剧场的热心观众，跟我们组里还聚过餐呢，这叫巩固客群关系。”“我又不算热心观众。”于植小声念了一句，他看着面前两碗加起来价值180的面条，不禁好奇，“你是跟所有的忠实观众都吃饭吗？这饭钱是你们营销成本性支出？需要我在公司群里打个广告多卖几张票吗？”海亮差点把面条呛到肺里，他连忙抽了几张纸堵住嘴，用看着人才的表情端详于植。“要你推销不如我脖子上挂个购票二维码在你们楼下揽客来得快。毕竟我长得好，这也算生产力的一种。”海亮撇嘴给自己灌了半杯水。

于植忍住了想把筷子扔他脸上的冲动，念在节约粮食的份上，还是把发涨的面条吃了。中途接了甲方电话，于植忙着回去改方案，出门就想跑，差点被路过的单车刮到，海亮连忙朝前一步把人捞回怀里，叮嘱一句看路，于植此刻离海亮的脖子很近，能看到他下巴上泛青的胡茬，闻到须后护理水的海盐味道，他挣了一下往后退一步，说了句谢谢就往公司头也不回地跑了。

13点的阳光洒在头顶和背上，灼得人心发慌，于植跑得快，风在耳畔擦过，心跳如雷。上楼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多吃人家一碗面要不要礼尚往来，这人情债是不是没完没了！

 

黄庭轩是于植隔壁工位的同事，喊他去参加下午的例会，看见于植正在电脑上浏览公众号上剧院的新剧。他敲了敲挡板，于植惊了一下慌忙把屏幕挡住，黄庭轩本来没兴趣看见他慌里慌张的反而来了意思，“你干嘛呢？”，于植把手拿开，黄庭轩看了一眼界面，“哦，思鹿路的小剧场。”于植震惊他知道这个剧场，黄庭轩好像看出了他的不解，“我陪人去看过两次剧，还参加过他们剧组的餐会，他们对于观众的fan service还蛮到位的，那个男主角是叫陈海亮吧，我有他微信。”黄庭轩说的越多，于植的心就越往下坠，好像泡了水的海绵，湿津津的卡在胸口，让人提不起劲儿来。

下班的时候于植想要透透气，发消息给泰瑞问他晚上去不去环湖骑行，泰瑞给他发了张截图，显示购票成功，还没等回复，泰瑞已经出现在他工位边上，“这剧听说是送你回来那老兵演的，我们去看看吧。”于植冷眼瞧他并不想搭腔“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我不想去。”泰瑞搡他，“怎么回事，你中午请他吃的啥？”于植刚想发躁，想起中午失败的抢单，只能火到嘴边又咽下，被泰瑞拉着去剧院。

两人路过商场，于植主动提出来要进去包束花带过去，泰瑞欣喜地望向他：孺子可教！

却没想到商场里的花贵到离谱，只听得店员滔滔不绝地介绍这花是第一批国内进口，昨天还长在北非的土地里，今天早上刚刚空运到港，尚带着另外一个半球的新鲜气息，店里提供个性化定制服务云云。泰瑞听着这洋洋洒洒的介绍想说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这花比金子贵。但于植却没什么犹豫，直接要了一束最贵的，店员问他想不想自己定制包装，于植点点头。

耽搁一会儿后，泰瑞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歪歪扭扭包成外科固定带一样的花束，不禁扶额，这么金贵的花被这么用未免太浪费。

同样的剧情于植已经看过一次，甚至已经知晓在哪一幕陈海亮又要留下眼泪。整场剧演，泰瑞在他旁边嘴就不闲，说台上的陈海亮真是和生活里完全不一样。于植不置可否，心想陈海亮确实像泰瑞讲的，是个好演员，生活里也是，对谁都一样。

散场时候，泰瑞急着去洗手间，陈海亮站在出口处离场送别，于植想了想还是挤进拍手的人群，把自己怀里的鲜花递给陈海亮，陈海亮被人围着，低头就看见胸口横着一束歪歪扭扭的花朵，循着拿花的手臂，他看见了于植的脸，睫毛垂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脸颊被人群的热意蒸腾得冒着红意。陈海亮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近了，接过他手里的花束研究了起来。

于植看他盯着松散的包装结，清了清嗓子，“我从绿化带里薅的，别在意。”

陈海亮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吗？我第一次收到绿化带。”

泰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越过几个人站到于植身后，听到他扯的东西大为无语，忙把花店的营销词复述了个七七八八，最后着重落在一个特殊和昂贵上。于植在旁边悄悄打他手背，泰瑞瞪他：不说明白人家真以为你从绿化带薅的回头给园林局报案。

“谢谢，我好喜欢。”

陈海亮的回答在人声鼎沸的剧场通道里准确地落进于植耳朵，然后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整个裹住。陈海亮将他拥住，捧过他侧脸落下温柔的一触。

剧场通道里顿时此起彼伏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我们怎么没有这个待遇！！！”

陈海亮笑得酒窝都变深，搂过于植的脖子把他带到身侧，“因为他是第一个送我绿化带的人。”其他人的抱怨再次升高，“拜托，不是你公开说不收花的嘛。”

陈海亮笑着没有作答，低头去看于植的眼睛。

于植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但泰瑞说不是。泰瑞郑重地对他说陈海亮想泡你。

 

隔天午休于植就看见陈海亮站在他们楼底下，沐浴着中午的阳光，周身发着光，戳在人堆里吸引视线。于植拉过周围同事挡住自己准备避着走开，陈海亮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身影绕到他身前，拦住他说想跟他一起吃午饭。于植不免有些烦躁，把他拉到一边问他是什么意思。

陈海亮笑着捉住他的手指，“就是想跟你谈恋爱的意思。”

为了Sue写的这篇小甜饼（？，希望我的朋友天天开心。

可当一个独立完整的故事看。

--其实并没有完结，这是篇狗血的破镜重圆来的。。

--等我有空填坑。